“詩晴,你確定要放棄俗世中的一切,回來守山嗎?一旦你從為師的手里接過守山人的擔子,此生就要斷情絕愛,永不出世了。”紀詩晴望著掛在墻上,她與付霆耀的結婚照,聲音發哽。“天清觀第二百二十三代弟子詩晴,請求...
付霆耀向來過目不忘,怎么可能不記得她說過的話。
或者說在他心里,阮酥的孩子,比她更重要!
明明已經對他失望,現在心臟卻仍舊像是被捅了個對穿。
鮮血淋漓的疼。
許久,紀詩晴才從干澀的嗓子里逼出一句:“我救不了。”
付霆耀劍眉一緊:“不試試怎么知道救不了?詩晴,你就當積福。或者你算一卦看看,萬一可以呢?”
他一副她不算就不罷休的模樣。
紀詩晴忽然有些釋然了,那就當還了這幾年的情債吧,她抬起冰冷的手指掐算。
只一分鐘,卦象已成。
困卦。
諸事不順,萬分兇險,無解。
紀詩晴肚子又開始墜疼:“無解,改不改命,這個孩子都生不下來。”
付霆耀眉心皺的更緊:“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?”
紀詩晴已經疲倦到了極點,脫口反問:“那你呢,你為什么這么在意這個孩子?”
付霆耀表情微滯,以為她發現了什么。
他慌亂一瞬,又很快按了下去,無奈抬手抱住她:“老婆,你是不是吃醋了?”
“我關心阮酥和她的孩子,只是因為她在集團任勞任怨多年,我作為上司理應關照。”
“但你要是不開心,我就把阮酥開除,再也不讓你看見她,好不好?”
“我真的只愛你……”
付霆耀將紀詩晴抱進懷里,承諾著,保證著。
紀詩晴靠在他胸口,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,心口酸脹難忍。
她本想推開他,付霆耀卻強硬抱著她一起上了車,直到到了家,他才松開紀詩晴的手.
“累了就先睡吧,我去書房處理些公事。”
他看著紀詩晴睡下,還替紀詩晴掖了掖被子。
紀詩晴沒管他。
第二天,她醒過來時,付霆耀已經離開了。
枕旁的手機好幾條未讀消息,都是紀太太邀約去她家看風水的短信。
紀詩晴淡然起身洗漱出門赴約。
給紀家看完風水后,紀太太拿出手機給紀詩晴轉賬,試探的開口:“紀天師,您最近和付總感情還好嗎?”
紀詩晴不明所以:“什么?”
“我跟你說,男人可一定要看緊了,不然像你家付總這樣的,很容易就被外面那些小賤蹄子勾走的!”
說著,紀太太把手機遞到紀詩晴面前:“你看,我老公剛發過來的,說是在私人照相館看見了你家付總!”
紀詩晴垂眸去看。
不料只一眼,就叫她怔在原地,渾身血液倒流。
照片上,阮酥站在布景下,而她的丈夫付霆耀,正單膝跪地,吻著她的孕肚!
親密的接觸如刀刺進她的眼里,寸寸剜開她的心。
過去,付霆耀那些承諾的話在耳畔一一閃過。
“詩晴,有沒有孩子都不要緊,我只要你在。”
“沒有孩子,我也永遠愛你。”
……
當時,紀詩晴相信了,一直信到現在。
可其實,承諾只在相愛的時候有用。
不愛之后,這樣的話也如過眼云煙,做不得數了。
想到這里,紀詩晴兀的腦子一空,剛剛在想什么也不記得了,只余下心口一點惆悵,風一吹就散了。
她告別紀太,回到別墅。
從和付霆耀結婚開始,她就住在這里,這里都是她和付霆耀這五年的‘回憶’。
但現在,紀詩晴看好多東西,都覺得陌生了起來。
反正都要走了。
她將屋子收了收,又將這些都搬到了院子里,拿出打火機,點燃。
火光一瞬而起,灼熱著紀詩晴的雙目。
她往后退了半步,卻正好撞上剛下班回來的付霆耀。
付霆耀看著那堆火光,眉頭一蹙:“老婆,你這是在忙什么?”
紀詩晴往后退了一步,與付霆耀拉開拒絕:“處理一些不要的東西。”
付霆耀原本不在意。
可掃了一眼后,突然瞳孔一震,快速沖過去,顧不上熊熊火舌,伸手將燒毀一半的素描本拿了出來。
素描本上殘留著火星和灰塵。
付霆耀卻顧不上,紅著眼質問紀詩晴:“這就是你說的不要的東西?這是這些年我給你畫的全部素描,你一直都很珍藏,別人你都不給碰。”
比起他的激動失控。
紀詩晴平淡到幾乎有些不近人情。
“是嗎?我不記得了。”
這態度讓付霆耀意識到什么,他猛然看向火堆:“難道這里面都是我送你的……”
他再也沒辦法維持穩重,脫下身上的西裝就朝火堆拍打。
可已經晚了,火撲滅后,里面所有東西都已經燒成灰燼,看不出原本樣貌。
付霆耀盯著那坨灰許久,才顫抖著手將紀詩晴抱入懷中:“老婆,你到底怎么了?到底是我哪里惹你不高興了,你要這樣懲罰我。”
紀詩晴想了想,腦子里依舊一片空白:“沒有,我只是忘了這些都是你送給我的。”
或許是已經要走了,她也不想再這種小事上隱瞞他。
付霆耀僵了一下,不敢置信。
他盯著她的眼睛,試圖想要從里面找出撒謊的痕跡。
但紀詩晴的神情卻沒有騙人。